If there is a if（如果有如果）
翻到了原来写的文：）最近心情糟糕就想看点甜的，虽然这篇也就最后一段能看……不过我很喜欢这个梗，还是放出来，有哪个大大能再写一篇更好的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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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Bucky总是喜欢说如果当初，但是Steve并不喜欢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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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还记得Bucky第一次和他提起‘如果’这个话题的时候——那是他高中毕业舞会的那个晚上。比Bucky小一届的Steve应邀见证好友‘人生中最重要的几大时刻之一’，Bucky睁着那双大大的绿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向他保证‘这一定会很有趣’——虽然事实证明他仅仅是像一只孤独的乌龟一样缩在角落整晚，然后用目光追逐着Bucky在不同的女孩子们之间徘徊调情。
——这一点都不有趣。
当Steve用他缺乏肌肉的小身板艰难的扶着醉的东倒西歪的Bucky试图让他站起来向前走的时候，他的脑袋里只剩下这句话循环播放，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就是Bucky叫他来的目的——为了确保他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在自己床上而不是布鲁克林大桥的桥墩。
然而很显然，整个阴谋的始作俑者现在已经没有一个足够清晰的大脑来解释Steve的疑问了。
“Steve……Steve……！你在这Steve……”
Bucky用长长的左臂搂住Steve的肩膀，歪着身子几乎把他生长期不轻的质量全都压倒了Steve的身上，小路边的路灯暗淡昏黄，拉出了两个人融合在一起的长长的阴影，活像一个从弗兰肯斯坦那里逃出来的变异怪物，跌跌撞撞的前进。
“是是是我在这我在这……”Steve皱起眉，略带嫌弃地推开像只大型犬一样在自己颈窝里蹭个不停地那个毛茸茸、湿漉漉地棕色脑袋，却又在下一秒这个没有理智的醉汉有种自由落体倾向的时候不得不伸手把他拉回来。
“站起来……站起来再说话啊混蛋！”Steve气急败坏地在他耳边吼道。
Bucky的脸皱成一团，在被Steve河东狮吼地那一边佯装掏了掏耳朵，一边重新把重量压在Steve没多宽厚的小肩膀上，一边自顾自地嘟嘟囔囔。
“如果……如果……”
“……如果什么？”
为了让身上的醉汉保持一定的清醒，Steve蛮不情愿地接话。
“如果……如果你能长的更结实一点就好了……”Bucky似梦似醒。
“哇哦——”
Steve挑了挑眉，汗水从他的眉间顺着鼻梁滑下。
“你这是在抱怨我的服务吗——很好，因为至少今天晚上你大概是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了，谁让你自己拒绝那群热心的小姐们带你回家。”
“不不不不——不是。”Bucky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他似乎对于Steve曲解他的意思也很不满，不顾后果扭动了几下——带的Steve一个踉跄差点跪到地上，然后把他的脑袋蹭到Steve的耳朵旁边，Steve觉得他像是要把今天喝进去的酒精都用蒸汽的形式从他的耳朵灌输进去“我是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长得再结实一点……我们就可以一起出去玩啦！”
“很好，我也想哥们。”Steve面无表情“如果你以后有机会见到什么哮喘、白喉或者是肺痨，你就可以帮我捎个口信——例如我真的不喜欢它们叫它们也不要总是纠缠我之类的——我相信这对我长的‘更结实点’一定很有用。”
“……”
Bucky眯起眼，不屑地发出了一声鼻音。
“你真不可爱Stevie——你今年是17岁还是37岁？？简直像我爸一样又固执又死板……我必须得说，你这个样子是泡不到妞的哥们……”
“反正那些女孩子是坚持不到了解到我‘固执又死板’的时候的……”Steve放慢了喘息的频率“而且你也不得不承认这个——Bucky，你爸说的很多事都是对的。”
他一本正经地开口。
“所谓如果不过是个假设，是那些对自己所活过的现实感到不满或是后悔的人用来逃避的借口——这种假设的前提条件就是不存在的，所以之后的因果也就皆不成立。”
“不管寄希望于上帝、耶稣、奥丁还是释迦摩尼什么的玩意，首先，行动才能改变事实，空想和假设没有任何用处，就算你说出一万个天花乱坠的如果，你的现实该相反还是相反。”
“就算再多个如果也无法改变你一无是处的事实所以、所以，有那个功夫如果还不如……”
“可是你是个英雄。”Bucky短促又飞快地打断了Steve的长篇大论。
“……什么？”
被汗水沾湿地刘海垂下额头挡住眼睛，身上扛着的人从他开始说那些长篇大论的时候就异常的安静，过于沉浸在自己的论证里的Steve只听到一声蜜蜂叫一样的震动。
“我——说——”
Bucky突然像是生气了一样从Steve的身上脱离开，打着酒嗝摇摇晃晃地站在那扶住头顶的毡帽，深吸了了一口气，鼓起圆滚滚红红的两颊，抬起头张嘴大喊。
“我说你是个英雄！你不是一无是处——你是个英雄！你一直都是！”
他几乎是在嘶吼，像是想让全宇宙都听见他的话，而Steve已经完完全全地愣在了原地——眼睁睁地Bucky晕晕乎乎的在原地转了个圈，转身对着另一边继续喊。、
“Steve Rogers一定——会——成——为——一——个——英——雄——英唔唔唔唔！！”
Steve过了好几十秒才想起来扑上去捂住好友的嘴。
“闭嘴Buck你以为现在几点——！”
“半夜一点？我很清醒Steve——Steve Rogers是个唔唔唔！！”
“我说闭嘴混蛋！”
“唔唔唔唔——（你才是混蛋）”
“……总之闭嘴混蛋！”
☆
Bucky第二次说起如果，是在咆哮突击队成立不久之后。
他们被派去在前线一个叫做付德兰的小地方援助401步兵团进行突围，战事进行的非常顺利，美国队长和他的咆哮突击队的冲锋完美地带动了全军将士的取胜士气，他们一口气将战线推进了几十英里，是盟军战事低迷的近况里一个令人鼓舞的巨大转折。
所有人都欢呼雀跃，在营地里唱歌跳舞像是过圣诞节，只有Bucky坐在帐篷前用杀人的力气戳着他的那只口粮罐头，表现的活像一只受气的老母鸡。
“嘿吉米，我亲爱的吉米——”杜根路过格格不入的’低气压Barnes战区‘，咧开嘴向他抛了个媚眼“我们打赢了啊——你就不能表现的稍微高兴那么一点？我们打了个打胜仗你却看起来活像是被人睡了老婆一样，要不是我跟你一块进过战俘营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敌军的间谍了——间谍的演技都不见得有你这么差。”
“哦我真特么谢谢你杜根。”Bucky翻了个白眼，腾出一只手向他伸了个中指“真感谢你第7个路过向我表达你们对我这个忠诚的盟军战友是敌方间谍的怀疑。”
Bucky现在并没有心情和杜根互说相声，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进了帐篷——或者说，是进了美国队长的帐篷，他把自己的身体像广播里的影子杀手一样隐没在阴影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继续戳着手里惨不忍睹的口粮罐头。
Steve走进帐篷里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B、Bucky！你在这干嘛……”
“等一个布鲁克林的小混球——”
Bucky一气呵成语速飞快，看来在这个场景在心里排练过不少遍，Steve心里心虚地一抖，Bucky的这种语气他好像只在5年前他招惹了一帮小混混差点在肚子上被捅了一刀的时候听到过。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Steve——我后悔了真的，我后悔了，我在想当初就不该让你当兵!”Bucky放下罐头，语气里充满了愤怒“如果、如果那个什么博士没给你注射那个鬼血清蒸桑拿就好了……Steve！如果你还是那个小个子，如果你还是弱不经风到只能擦擦皮鞋，或者倒倒垃圾，至少这样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蛋就不会站在战场上然后像个觉得自己开了无敌光环的傻逼一样一个劲往前冲——”
Bucky越说越快，越说越快，每说几个词就向前一步，等他把所有的话都说完的时候，他的鼻尖已经几乎要贴上Steve的嘴唇。
“你知道你阻止不了我的……Buck。”Steve看着Bucky近在咫尺像在燃烧的眼睛，抿起唇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我没有自以为是也没有觉得自己开了无敌光环呃……我猜你现在不会太想听我17岁那年那些关于如果的陈述——”
“是的，没错，你真了解我，我还能深刻的感受到你还是那个Steve Rogers。”Bucky面无表情，干巴巴地说。
“但那都是战术需要Bucky——我必须要冲在最前面才能带动起所有人的气势——”
“哦那你就没有想过万一你自己在最前面直接被枪毙了全军的气势会直接变成一潭死水吗——”
“不会的Buck，我保证那不会发生……”
“天啊这是在打仗Steve！收起你从小到大那愚蠢的天真吧，你怎么保证一个人在战争里不会死——没有人能保证。”
“可是说起有勇无谋你不还是半斤八两！之前在在山丘那的时候狙击手本来就不应该离开高地的——”
“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干掉了所有狙击手Steve——而且那还不是因为你已经脱离了大部队的支援范围了吗？？”
“我知道你的精准度可以达到那里的Bu……”
“你不能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天啊Steve——！”Bucky气的直跺脚“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还是缺根筋什么的……唔！”
Bucky没能把这句话说完，因为Steve吻上了他的嘴唇。
“……”
“该死——你就只会用这种方法堵住我的嘴是吗？”
“谁让你不想听我关于如果的论述，我也是被逼无奈。”
☆
Bucky第三次说起如果，是在和钢铁侠的那场‘大战’之后。
两个超级英雄躺在特查拉陛下直升机的铁皮地板上分别揣着自己的心思看着顶棚。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如果当初自我了断了就好了……”
Bucky气若浮丝，他的胳膊疼的要命，机械臂的电线直接连着脊椎，他现在就像个半身不遂的病患，神经连着大脑一抽一抽的疼，像是灵魂出鞘硬挤进了另一具不合适的身躯。
Steve也没好到哪去，他甚至连起身用一个吻堵住他的嘴的力气都没有，于是只好躺在地上翻了个没人会看到的白眼。
“我……我17岁的时候就该把那段话录下来——省得我要一遍一遍的给你重复。”
Bucky躺在地上没有说话，Steve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那毕竟都是那么早之前的事了，17岁的事情，万一Bucky不记得了怎么办？他皱起眉，刚想开口解释，就听见Bucky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刚好也开了口。
“我记得……我记得Steve。”
“只是……那实在太丢人了。”
“……嗯。”Steve花了一秒钟抑制住自己忍不住勾起的嘴角“我还记得，那之后你两天没敢看我的脸。”
☆
2020年的圣诞节，大概是纽约历史上最为轻松的一年。没有外星怪物，没有中二病小丑，没有想要毁灭世界的人工智能——在一场人类无法应付的大战袭击纽约之后复仇者联盟被再次恢复，索科维亚协议依然存在，只是条款上由Natasha、Tony和Steve牵头做出了大幅度的修改，美国队长和冬日战士攒钱在布鲁克林买了一套普普通通的二层小楼。
有毛毯、壁炉，漆了白漆的木质栅栏，恰到好处的阳光和他们彼想要走过一生的那个人。
他们都觉得这就足够了。
冬兵的审判刚刚过去，最终结果是无罪，支持者们给他们寄了堆成山的暖心小礼物，当然也夹杂着成堆反对的死亡威胁的信件。他们并不经常回家，大多数时候都在中东、海地或者俄罗斯执行任务，武弄手枪和刀，被血液和火药的气味层层包围。
但是2020年的圣诞节前的这天晚上，Steve穿着呢子大衣、牛仔裤和运动鞋，Bucky把自己缩在深蓝的羽绒服里呼出白色的哈气。他们牵着手。他们看起来和地球上任何一对普通的情侣没有什么两样。
“你现在还想有‘如果’吗？”
Steve突然问他。
“唔……”Bucky舔了舔嘴唇，下意识地歪了歪头“怎么说呢……我需要的‘如果’实在太多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
“我后悔没能把那个布鲁克林的小个子养的更壮一点，没能让更多的人看到我看到的那个英雄，没能更多的体会到他的心情总是和他吵架。”（“我也总是和你吵架。”Steve嘟囔）
“我后悔没能一直照看好美国队长的后背，到一半就拱手让人，还让某人看着美女的照片等着和她跳舞。”（Steve红着脸低声喊了句“Bucky！”Bucky笑着看着他。）
“我后悔掉下去之后没能干脆利落的自我了断——”（Steve握住他的手紧了一下）
“我后悔被九头蛇捡到，后悔忘了你，后悔没有足够坚强的意志力，后悔干了那七十年的荒唐事，后悔在飞船上没能更快的认出你……”
“所以——”Bucky深吸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双手放在嘴前呼了一口气“我的后悔实在太多了点——要一个一个的用‘如果’改变，那需要的如果未免也太多了点。”
他转过头，眼角随着勾起的嘴角蔓延出细细的笑纹。
“我想大概没有哪个商店有那么多额度。”
2020年的圣诞节，车上车水马龙，他们背后是五彩缤纷的LED灯光轨迹，Steve和Bucky呆在一起，这个世界有各种奇妙先进高科技，这个世界里Steve不必再忍受哮喘、莫名其妙的发热和各种心血管疾病，这个世界他们不用再打仗，不用接受战争的痛苦，不用担心今天还谈笑风生的战友在明天消失，这个世界里他们不用逃亡，不用承担来自这个他们拼命拯救世界的集体仇视和敌意，他们有伙伴，他们有工作，他们生活，就像所有人一样的生活。
他们有很多后悔的事情，但是，却不想消耗‘如果’。
Steve忍不住笑了起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轻轻地说“如果我给你一个‘如果’呢？”
“如果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改变所有这些过去里的一件事——只有一件事，你会想改变什么？”
“哇哦。”Bucky抬起头看着Steve，就好像他是外星人假冒的一样“这可不是典型的美国队长作风——”
“这是来自Steve Rogers的问题，Buck。拜托——少废话。”
“好吧、好吧。”
Barnes中士做了一个‘遵命长官’的表情，摸着下巴眯起了眼。
“那……我大概会选择托梦……吧？”
“托梦？”
“嗯，托梦。”
Bucky一脸恶作剧开始之前的狡黠表情，学的有模有样。
“我会给失去他的Barnes中士那个晚上埋在自己的枕头里哭的肝肠寸断的小Stevie托个梦，告诉他——嘿，别难过啦！你的Barnes中士在七十年之后画着超前卫的后现代重金属烟熏妆拿着刀和枪等着你呐……”
“小子，到时候可记得躲得机灵点，小心别被砍到老二！”
“喂——”Steve哭笑不得“我没哭，混蛋。”
“你居然没哭？我简直要哭了——”
“笨蛋。”
“傻瓜。”
I will be with you, till the end of the 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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